等到天黑之前，盛舒意和顾湛已经摸到了敌方阵营的边缘地带。
天刚落下黑色的帷幕，敌方阵营已经燃起熊熊火光来照亮整个军队。
“按照阜阳将军之前所提供的消息，援军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
盛舒意觉得冷了，靠着顾湛的肩膀更近了些。
顾湛将自己披风披到对方身上，眼神观察着四周。
“每隔半柱香的时间，他们都会视察四周。如果是此前阜阳军，定不会做到如此细致。”
顾湛也同意对方的看法。
二人趁着敌方巡查期间的空隙，跑到边缘地带敌方储存粮食的地方。
“都是小麦。”
顾湛正要说话，却听到有人进了营帐，赶紧带着盛舒意躲到了粮食后面。
是两个小兵来取粮，窸窸窣窣发出一阵轻响之后便离开了。
“你在看什么？”
两个小兵带着火把离开之后，营帐又变成漆黑一片。
盛舒意明显察觉到顾湛貌似在盯着什么东西看。
“看他们行军特征和样貌习惯，感觉像是西岭人。”
顾湛很想推翻自己的推测，可事实就摆在自己眼前，不得不去相信。
“先离开这里。”
没等盛舒意反应，顾湛拉着她离开了地方营地。
“你确定他们是西岭的？”
等到二人到了平地，盛舒意不免有些生气对方直接拉着自己离开。
“确定。看他们的装扮跟之前的阜阳军无差别，可是他们的样貌首先引起了我的怀疑，其次就是他们的其他特征和一些习惯，让我确定他们不是之前的阜阳军。”
盛舒意看着对方笃定的目光，突然觉得脊背发凉——“西岭离北原那么远，还要跨越西南荒城。”
“人数远超盛家军，应该是西岭的大部队。”
顾湛补充道。
西岭大部队？盛舒意不敢往深去想。
“我们回去。”
二人的心照不宣让盛舒意明白有些话不用刻意说出口，就像刚才说话之前，顾湛就已经将马牵了过来。
盛舒意不敢想象未来要面对的事情和已经在西南荒城发生过的事情，这些事犹如巨大的磐石堵着心口，难以呼吸。
“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湛似乎是察觉了盛舒意心中恐慌，牵着缰绳的胳膊搂得盛舒意更紧了些。
盛舒意也在一念之间有过期待，期待那些西岭人并不是从西南荒城那边过来，而是绕了远路。
或许这道题已经不用回答了。
“我想回去看看沙盘。”
“回去之后立马带你去看。”
顾湛的话结束后，两个人陷入沉默，整条路上只有马蹄声作响。
哒哒，哒哒。
一下一下敲击着盛舒意的心，她或许已经做好面对残酷事实的准备了。
刚下马，就看到盛家人在北原城墙上等候他们。
“爹，去看沙盘！”
盛重被女儿弄得紧张兮兮，连战况都不敢开口去问。
“经过我们查探之后发现对面是西岭的大部队，所以舒意想看沙盘推测他们行路之路。”
顾湛在旁边向盛重解释道，盛重的表情和盛舒意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