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的眼里燃烧着怒火。
顾天瑞心里发凉，想到他应当不会对他做什么，才稍稍放松。
他说过，他绝无谋反之心。
顾天瑞坐直了身子，沉声问：“皇叔，你要做什么？”
“敢问陛下，是不是逼臣造反？”
“你说什么？”
顾天瑞震惊，没料到顾湛问得这样直白。
顾湛冷笑：“陛下明知我与盛家小姐早有婚约，情投意合，却编出个盛家有好女的传言，横刀夺爱。”
“搬出平阳大长公主，闹得人尽皆知，让盛家难以下台。”
“陛下眼里，可曾把我视为皇叔？”
顾湛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敲佩刀的刀柄。
压迫感如有实质。
那把刀杀过千万敌寇。
只要刀刃出鞘，轻轻一划，就能把顾天瑞的脑袋削下来。
还有顾湛沉冷的语调、神情，无一不提醒着顾天瑞。
不造反，只是他不愿。
他有能力让他生不如死。
顾天瑞发抖：“皇叔，此事非侄儿所谋，都是钦天监周必昌，他见后位空悬，盛家女素有贤名，因此说天象所示，盛家有好女，宜为中宫……”
“大长公主也是听了这句断言，才属意盛家小姐。”
“皇叔，此事朕一概不知，都是周必昌所为！”
“原来如此。”
顾湛勾起浅淡的笑意，不达眼底。
他后退两步，撤开些许对顾天瑞的压迫。
“竟是钦天监周必昌，捏造此事，离间我与陛下的叔侄感情。”
他抱拳作揖：“陛下，待我立即找到此人，连夜提审，一定要他说出幕后元凶。”
待他走后，顾天瑞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后怕不已。
他越想顾湛的态度，越害怕。
江璃儿道：“既然顾湛绝对不会反，陛下何必束手束脚！”
“即便他不反，他还有很多办法让朕后悔！”
江璃儿心里嫌弃他的懦弱。
“陛下不必害怕受到牵连，臣女已经算好了。”
“那个钦天监的周必昌，已经在回乡的路上失足落水。”
“陛下，即便顾湛找到人，也死无对证，没有人能证明此事与你有关。”
顾天瑞点头。
他知道江璃儿满脑子都是毒计。
有她在背后安排，这把火应当烧不到他身上。
另一边，顾湛则杀往钦天监。
“周大人？前日已经告老还乡了，如今估摸着，应该已经走出京城数里开外了。”
……
“陛下，安平王来了！”
江璃儿又回到帘子后。
此事距离顾湛上次离开，出发去找周必昌，仅仅过了半日。
顾湛进来的同时，王府下人搬进来一个箱子。
打开，顾湛一脚踢倒箱子。
一具白花花的尸体滚了几圈，落到顾天瑞面前。
顾天瑞吓得惊叫一声。
周必昌！
全身浮肿惨白，一看就是被水溺死的。
顾湛慢条斯理道：
“臣找到周大人时，他已经溺亡近一日。”
“周大人为了荣华富贵，捏造天象，说盛家好女宜做皇后，引发上天震怒，招致天谴，在回乡路上失足溺水而亡。”
“可见盛家有好女这些话，纯属一派胡言。”
“陛下，周大人惨状在前，你还要坚持，盛小姐入宫为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