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牧平时身体再好，被唐婉这么踩着腿也疼。可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摸了摸唇，唇角止不住上扬。
这里是唐母病房，唐婉就是再想躲着他，也不能不来这儿。
本来这是单间病房，封牧走关系，愣是在里面又加了一张病床。他也不出院，就住在这间病房。
唐婉要给唐母端屎倒尿，还没碰到，就会被封牧抢去；她要吃饭，还没出门他就安排下属送过来了……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在旁边黏着。
“你不用在这儿刻意献殷勤。”唐婉实在不习惯他这股殷勤劲儿。
封牧正低着头在削苹果，闻言连头都没有抬，“我宠自己老婆，孝顺丈母娘，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还要再说，他削下一块苹果塞到了她嘴里，“闭嘴，怎么那么多事？”
唐婉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封牧一直盯着她的唇瓣，突然问道：“甜吗？”
“你手里还有，不会自己尝尝吗？”唐婉话音才落，他抓在她的后脖颈上，将她按向他。
“挺甜。”
他在她唇上又舔了下，才恋恋不舍松开，做出评价。
也不知说的是她还是苹果。
唐婉先是微怔，回过神后，只觉得血液逆流，脸上一片滚烫。她看着他，几次开口，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脏不脏？！”
“不脏，甜。”封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是甜的吗？”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土味情话，她面上神情几次变换，一言难尽。
疯了。
真是疯了。
唐婉坐在这儿，只觉得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感觉不舒服，坐立难安。她站起来，正要找借口离开，病床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她下意识看过去，就见病床上的人一点点睁开眼睛，“婉……婉婉……”
大概许久没说话的原因，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破锣一般。可对唐婉来说，却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你看着妈，我去找医生。”唐母醒过来，不只唐婉高兴，封牧也开心。
上辈子的既定事实终于有改变的了，那他改变曾经的轨迹，和唐婉重归于好就不是痴心妄想。
医生很快来了，给唐母做过检查过后，说身体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只是病人身体虚弱，需要多加休养。
唐婉压着激动的心情送走医生，回到病房后才发现唐母脸色苍白，两眼失神，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妈。”她轻轻喊了一声。
唐母这才转过头看着她，眼底一点点恢复焦距。而看到她身旁的封牧时，唐母因愤怒，脸上染上几分血色，“滚！你滚！”
封牧自知亲人是唐婉的底线，而且唐母刚醒过来，受不得刺激，听话离开。
等唐母身体好些，他再解释加表态也不迟。
而他一出去，唐母的眼泪唰得就流了下来，“男人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身体虚弱，连说话都带着大喘气，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唐婉以为她说的是封牧，眸光闪了一下，低声道：“您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吧。”
唐母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喃喃道：“我跳楼的时候，看到你爸了……”
她身体很弱，唐婉就担心她听到她爸的事情，再受到什么刺激，想跟她说她看错了，暂时糊弄过去。
只是她还未开口，唐母便颤抖着道：“他这是又赌了，才吓到假死逃跑啊——”
门没关严实，封牧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此时听着唐母的控诉，他不由得有些头疼。
有了他老丈人这个渣男在前，他丈母娘对渣男更加厌恶，他想要讨好丈母娘就更难了。
接下来半个月，封牧把工作全权交给副总，专心攻克难关。唐母不想见他，不让他进去，他就在门口发挥——
“这是我熬的汤，你给妈喝，补身体。”
“唐婉，这是公司的新产品，我听公司女员工反馈很好，你跟妈试试。”
“你弟马上高三，毕业后是想申请国外大学，还是打算就在国内？你先告诉我一下，我好做打算。”
“唐氏集团之前就被我收购了，我不打算让它并入封氏集团。不如它还是跟以前一样独立出来，由你来负责吧。赔了也没关系，就当是练练手。”
唐母在病房里听得清清楚楚，她印象里封牧出轨跟小三鬼混，整天惹她女儿生气，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哪怕半个月过去，唐母还是不大适应这个封牧。
等封牧在门口交代完“你考虑考虑，想管理唐氏集团，就给我回个消息”，走了以后，唐母坐了起来。
她憋了半个月，忍不住问唐婉，“你跟封家那小子怎么回事？蒋晓晓还有那个私生子呢？”
这半个月来，唐母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唐婉犹豫过后，把封牧还有唐旭光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末了说道：“这些都是有证据的。还有些没证据的：封牧说，蒋晓晓的母亲是我爸结婚前的女朋友，两人后来一直有联系。之前蒋晓晓陷害我，也是我爸一直在帮忙。”
唐婉以为她说完后，她妈会不相信，毕竟她爸以前的形象过于完美。
哪知道，唐母听完这话后思考一会儿，便气恼地骂道：“这样就能说得通了，怪不得你爸对一个养女那么贴心，感情以为那是他女儿。呵呵，他绿了我，别人绿了他，他还费尽心思养野种养这么多年，真是罪有应得，都是报应！”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噼里啪啦连口气都没喘，跟唐婉印象中高贵优雅的母亲相差甚远。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唐母咳嗽两声，靠在病床上，又成了唐婉记忆中的名门贵妇。
唐婉看着，心情一言难尽。
她爸妈还有封牧，跟她之前印象里都不一样，这让她有点怀疑人生。
“既然您知道我爸有异常，可能出轨、回归赌博本性，为什么您从来都不说呢？”唐婉不解，她一直觉得她爸妈感情很好，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