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靳深看着江眠眠绯红的面颊,大致猜到她的想法,眸光变得幽长。
妻子,是一个很美妙的称呼。
江眠眠目送厉靳深的车远去,轻轻吐出一口气,周身那股在这段时间总是如影随形的压抑感在这一刻得到疏解。
可同时。
心里亦隐隐浮着丝怅惘。
一如他每次出差。
......
厉靳深这段时间对她的限制,其实还没有过去那么严苛。
比如昨天,她借着跟他“冷战”,让裴叔跟他说,她在外面跟徐长宁他们在一块,特意裴叔润色了下,比如她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很郁闷之类的。
这不昨晚她带着酒气那么晚回去,他也......忍了。
厉靳深一出差,她就更不受管控,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去酒吧做兼职。
毕竟山高皇帝远。
加上,有裴叔的配合。
今天的课在上午,下午徐长宁有兼职,上午上完课,两人便分开,约定六点半在酒吧会和。
江眠眠下午没事,想着去顾家瞅瞅顾屿。
顾屿是顾家的金疙瘩,因为上次“英雄救美”光荣负伤,把顾家全家上下都惊动了,除了在外地出任务的顾爸没能赶回来,连正在国外出差的顾妈都连夜飞了回来。
据顾屿说他亲妈见了他,先是臭骂了他一通,然后就在他床边哭了一晚上,哭得顾屿觉得自己不是受伤了,而是人没了。
所以这段时间,顾屿被家里人重点保护着,在身上伤好完全之前,一丝风都不能吹到他。
也就是说,顾屿到现在都没能跨出自己的房间门半步。
顾屿每天都在群里哀嚎。
江眠眠和徐长宁看了好笑,打趣他的同时,江眠眠不知道徐长宁怎么想的,反正她,挺羡慕。
从有意识起,“母亲”这个两个字对江眠眠来说都很陌生。
身边的人关于她的“母亲”说法不一。
奶奶说妈妈在生她时就死了。
姑姑说那个女人生下她就将她扔给了爸爸,跟野男人跑了。
大伯说那个女人一看就不安分,虚荣,嫌他们家不够富庶,所以狠心抛下了她和爸爸。
爸爸呢?
江眠眠在脑子里回忆了下,竟然快记不清那个她叫了快七年爸爸的男人的脸了。
是啊。
十三年了。
她没再见过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江眠眠只隐约记得,最后一次听人提及她们,是从厉老爷子的口中。
好像是出国了,还是......什么。
自那以后。
江眠眠也没在任何人面前,主动提及过“她们”。
也许她生来就注定亲缘淡薄吧。
不过她也不否认自己是幸运的。
因为有太爷爷和四爷,给了她那么多那么多的温暖以及疼爱。
她并不缺爱。
只是一想到,将来她跟他们不在有交集,心口便像是被尖针狠狠的戳了几下,疼得她整颗心都缩紧了。
话说回来。
江眠眠提前跟顾屿说了自己会去看他,顾屿憋得快疯了,平均五分钟一次,准时在群里提醒江眠眠,自己不接受被放鸽子!
江眠眠也没想放他鸽子,说去是一定会去的。
何况顾屿受伤说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徐长宁。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顾家等着她的,不止有顾屿,还有顾家一帮人......
江眠眠从车上下来,看着别墅门口乌泱泱站着的一群人,顿时生出想打道回府的冲动。
那种尴尬的感觉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