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我知道你疼爱江眠眠,把她当厉家人精心护着,怕她受到伤害。但是你尽管放心,我说了我跟江眠眠和解了,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她。”
说着,抿了口嘴角,“四叔,你以前不也希望我和微微能跟江眠眠和平相处,把她当一家人看待吗?现在,我会这么做!”
“你真的觉得你们能摒弃前嫌,和解吗?过去你们和眠眠之间发生的事,你可以在这时轻描淡写的掀过,是因为每次发生矛盾几乎都是你和微微挑起的!”
“你们制造矛盾,却从不解决,造成的恶劣影响和伤害,是眠眠在承受。不是十几日,是十几年,眠眠一直是承受的那个。”
“你觉得,十几年的施害,你上下嘴皮一碰说句和解,就真的和解了?”
厉靳深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
厉景行脸色微微僵硬。
从他回国以后,江眠眠面对他时始终如一冷漠抗拒的态度,皆应证了厉靳深说的这番话。
在江眠眠心里,他和微微一直“扮演”着霸凌者的形象。
他们是她到厉家以后,几乎所有不愉快和坎坷的制造者。
只要遇到他们,她脸上的笑容就会消失......
面对这样的他,她怎么可能真心想要和解?
而事实上。
他们并没有和解!
所谓的和解,不过是她为了老爷子选择压制内心深处对他的厌恶和排斥,委屈自己,短暂的与他维持表面和平的合约关系罢了。
在她心里。
他依旧是个面目可憎之人!
厉靳深看着厉景行透着点白的脸,薄唇轻抿。
他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儿。
可以的话。
他并不愿意伤害他。
可他对江眠眠的心思,为了避免将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这捅刀子的话,就得怎么痛,怎么捅!
厉靳深眼眸微眯:“景行,你和眠眠注定不能成为一条路上的人。既然无法同行,那不如各自安好!”
厉景行:“......”
心尖一钝。
他看着厉靳深酷冷的脸,眸底浮着点点赤红,他动了动嘴唇。
想说他们只是目前不在一条路上而已,将来,他们一定会并肩走在同一条道上!
但他没有说。
正如老爷子说的,以他从前对江眠眠那些混账的做派,他要想跟江眠眠在一起,四叔这关他第一个过不了!
且。
如果让四叔知道他想要江眠眠,他必定是是他和江眠眠最终走到一起前最大的“绊脚石”!
因此。
老爷子一开始就再三叮嘱,在事情成定局前,绝不能让四叔知晓他对江眠眠的心思。
否则。
他这辈子都休想得偿所愿。
所以此刻。
他也选择了闭嘴。
如若让他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还猜不到他对江眠眠是个什么心思,那他就不是他最崇拜的四叔了!
虽然厉靳深说的这些话,不会让他放弃对江眠眠的企图心。
但他的心情到底因此受到了影响。
厉景行双眼浮染上冷郁,他没有走进病房,停顿了好几秒,才道:“江眠眠怎么样?”
厉靳深站在病床边。
从厉景行的角度,江眠眠的脸正好在厉靳深的背后。
也不知道是故意那么站,好挡住他的视线。
还是巧合!
但厉景行更偏向是巧合。
如果是故意。
未免太奇怪了!
厉靳深倒是没有不回答:“轻微脑震荡,昏睡中。”
“昏睡?”
厉靳深看着他:“医生说,大概明早会醒。”
厉景行抿着嘴角,点头。
厉靳深不再说话,撤开目光。
厉景行站在门口,盯着从厉靳深身后露出的,盖着白色被子的半幅身体轮廓,冷眸掠过不甘。
不甘深夜赶过来,连脸都没看到!
可心下亦清楚。
今儿这病房他是进不去的!
不甘归不甘。
他只能离开!
侧后方传来的脚步声渐远。
厉靳深方才握着杯子转了身,弯身,将吸管喂到江眠眠发干的嘴唇。
吸管轻触到她的唇间,她就像是知道这是什么一样,乖乖张嘴。
厉靳深一颗心,便温柔得不像话,把吸管放进她的嘴里。
......
厉景行从医院出来,坐进大G车里。
他从下午开始,到半个小时前接到老爷子的电话,一直在应酬。
喝了酒。
赶过来时,便让没喝酒的助理开车载他过来的。
助理从车镜里看他,询问:“厉总,开去您的住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