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对厉继森和程竹贞对厉微微的宝贝程度很了解了。
那次厉继森让她给厉微微下跪道歉,在她看来已经颠覆了她的认知,没曾想跟那女孩儿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江眠眠瞳孔颤动,只感觉骨头缝都窜起一股一股凉意。
她看着厉靳深。
一个清晰,且让她通体发寒的认知涌现在脑海。
如果她不是被老爷子接回的厉家,在外界眼里算半个厉家人,有老爷子和四爷庇护,在她跟厉微微厉景行第一次发生冲突时,等待她的下场是那个被打得口鼻出血的保姆,还是仅是还击扯了下厉微微头发的女孩儿?
恐怕是哪个都不奇怪,又岂会有后来十几年那数不清多少次的,与厉微微的针锋相对?
想到上次厉继森令她下跪,已是“网开一面”,“从轻处罚”了,江眠眠便只觉浑身寒意汹涌。
厉靳深盯着她越发苍白的脸,眉宇微蹙,不动声色将她往怀里揽紧了些,道:“知道害怕了?”
江眠眠嘴唇轻抖:“我本来就......担心。”
厉继森让她下跪道歉,总归给她留下了点心理阴影。
如今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问罪,她怎么可能一点不放在心上,不担心?
她底气得多足,才能那般心大!
担心?
倒是含蓄!
厉靳深捏着她不觉攥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她的指节,待她没那么僵硬时,一根一根掰直她蜷紧的指,握在手里,觑她:“知道厉害,不是坏事。”
江眠眠抿紧泛白的唇,过了几秒,才小着声音道:“你一下举了三个例子,不就是为了让我知晓厉害的!”
她又不是木头。
怎会不知道一向不多话的他,今天细举那些年厉继森宝贝厉微微做的那些狠绝的事,目的便是让她更加清楚厉继森为了厉微微做出什么残狠的事都是可能的!
谁知,厉靳深却是冷哼一声:“你确实是个木头!”
江眠眠:“......”
睫毛颤了颤,看着他。
这话她又没说出口,他也知道?
属蛔虫的?
厉靳深凝着大概是被他举的例子吓到了,整个人有些怏和微怂的小女人,眯眼:“假如不是张妈告诉我今天程女士他们来过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同我说?或者,有没有打算让我知晓?”
江眠眠:“......有,有啊。”
“你语气里的底气真足!”
厉靳深道。
江眠眠:“......真的!”
“是。我感觉到了!”
厉靳深睇她。
江眠眠:“......”
看着他,眼神仍是蔫蔫的,又有些可怜和讨饶的意味。
厉靳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到底软和了分:“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害怕。是为了让你分清,正确的判断,什么事,什么时候,可以自己扛,自己处理。”
“什么时候,什么事,超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需要求助。”
“而不是一腔孤勇,盲目的,自以为是不想连累牵连任何人的硬抗!”
“以卵击石,很蠢!”
厉靳深微顿,深目盯着江眠眠,声音沉锐,“小乖,四爷还没死!”
最后一句,语气沉锐。
江眠眠心口一震,眼圈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