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厉靳深的回复,厉景行心头沉郁,却不意外。
不论是老爷子有言在先的提醒,还是之后他这位四叔的态度,皆反复的让他认清一个现实:他这位四叔有多反对他和江眠眠在一起。
厉景行瞳色微暗,道:“四叔,也许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从过去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真的想去伤害她。”
“你没想,你只是做了而已?”
厉靳深冷呲。
厉景行:“......”
面上拂过懊悔痛苦,他紧抿着唇线,似乎有些难以出声,好一会儿,他哑声:“江眠眠到厉家时我13岁,我只是......”
不习惯主动对一个人表露善意和友好,他从来都是被众人簇拥,甚至大多数时候,他对那些主动的讨好和接近嗤之以鼻。
他似乎缺乏与人平等,好好相处的能力。
尽管他并不想承认!
剩下的这些话,骄傲狷狂如厉景行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而同样,厉靳深也没给他机会说完,掀眸睨他,声线冷淡:“那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解释。但有一点你也许还不够清楚,我的态度绝没有改变的一天!”
他始终冷硬决绝的态度,总归伤人,让人恼火。
何况厉景行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
厉景行眼神阴郁忍耐:“四叔,你不信任我,我理解!可你总该相信太姥爷。太姥爷疼爱江眠眠并不比你少......”
“老爷子是老爷子,我是我!景行,到此为止!”
他那双眼隐在暗处,他看得并不分明,可厉景行依旧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带来的凌压。
而他口中所谓的“到此为止”指的什么,厉景行心知肚明。
厉景行心口发沉,似是骤然间落下一块大石,浑身的逆鳞似乎也在这一刻尽数竖了起来。
他隔着昏暗的光线,迎视眼前这个目前来看比他强大数倍的男人:“既然四叔说,太姥爷是太姥爷,你是你,各不相干。那么我是到此为止还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四叔是不是也无权干涉?”
“你的坚持没有意义!”
厉靳深语气里半点情绪都没有。
而他的平淡与厉景行此刻的隐忍不甘甚至是愤怒,无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种对比,在此时仿佛也是讽刺和轻慢的,剧烈的刺激着厉景行的自尊。
厉景行眼神暗到了极点,胸膛急剧起伏着,年轻俊朗的脸上紧绷而凶狠,尤似一头未曾经历过失败,骄傲的狼亮出了尖利的牙齿,蓄势待发的准备扑向胆敢羞辱轻视自己的同类。
只不过这个同类不是狼,而是雄狮,且还是狮王!
相比之厉景行的激烈,厉靳深始终平静的坐在车里,衬得厉景行的狂怒都是那么的无能。
这场不在一个量级的对峙,最终也因厉景行的率先离开画上了终点。
厉景行的车子如飙风般狂驶而出,眨眼便消失在道路尽头,足以见得他此刻的心境。
厉景行离开后,厉靳深并未立刻折返别墅。
他点了根烟,一根两根,不知抽了多少根......他猛地眯眼,将烟蒂掷出车窗,打火,车子在宽敞的露面极快的调头,如迅捷的猎豹冲向别墅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