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靳深从用餐区出来,到客厅。
老爷子仍旧坐在沙发里,坐的位置都没变一下。
而厉靳深以为应当坐在他身侧的人却不在,换成了一位年约七十的老者。
老爷子虎着脸,那位七十的老者低着头,一副苦哈哈的样儿,一看就是正在挨训,也不知是怎么惹了老爷子。
厉靳深也并不关心,他上前,盯着老爷子直接道:“眠眠呢?”
他冷不丁出现,冷不丁出声。
正在训人的老爷子一顿,两道眉毛立刻竖了起来,抬头便瞪上去:“眠眠在我头上坐着,你没看见!?”
厉靳深:“......”
“我是你厉四爷的保镖吗?眠眠不在我这里,自然是去别的地方,你废这话来问我,不如自己找去!就你会省事!”
老爷子低吼。
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身边这个老东西,七十岁的人,竟敢胆大包天舔着个老脸来同他说要跟结婚四十多年的老伴离婚。
离婚也就罢了,还脸都不要的大言不惭说是遇到真爱了,不想给人生留遗憾,余生要跟真爱一起过。
扯大蛋呢!
他那真爱要不是三十不到,他就信他是真遇到真爱了!
想着,更是来气,扭脸便冲那垂头丧气的老东西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去追求真爱是吧?去!给我把厉姓去掉,管你去追求三十岁的真爱还是十八岁的真爱!不去我立马让你直接躺进棺材板你信不信!老不死的混账玩意!”
骂完老的,老爷子转头又欲去骂小的。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一贯的目无尊长!
他一个孙字辈的竟敢质问他?语气里半分谦卑都没有!
张狂得啊,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小混账!
结果,小混账直接没影儿了。
厉敬尧:“............”
......
老宅,偏院。
院内漆黑,唯有院墙外的石径亮着两盏路灯,灯光昏黄延展至院门,隐隐映出立在院门一侧墙壁下的两道身影。
只是灯光下的这两道身影,瞧着并不怎么和谐。
其中一道身影胸脯起伏,俏脸紧绷,看着面前的双眼藏不住的冷意和反感。
她垂着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似是在极力克制,隐忍着什么,低压着声音:“厉景行,你是有什么自虐的特殊癖好么?”
“今晚来给你妈妈接风的那么多亲戚和同龄人,你不去找跟你一个圈子的找乐子打发时间,你揪着我这个你一向厌烦不屑的人不放?”
江眠眠声音压得再低,也无法完全遮盖其中的烦躁。
她是真的烦!
而且是烦不胜烦!
如果早知道,她走出堂屋会撞见厉景行,她打死都不会出来。
聚会上大多是厉家的亲戚,统共见了都没几次,私底下也更是没有交集。
江眠眠原本打算安安心心的陪老爷子,直到厉靳深来找她的。
不想没一阵,有个老者走了过来,那样子像是要与老爷子说什么,且说的事不方便她这个小辈在。
江眠眠不是不识趣的,回避了。
本来她是要去找厉靳深的。
哪里想到,刚跨出堂屋。
厉景行不知从哪儿冒出,不由分说的拽住她的手,强行把她拖到了他在老宅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