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靳深截住了程竹贞的手腕,他眼底波光冷峭,俊美的面容是静到极点的阴森。
他看着程竹贞因为过于紧绷而细微抽颤的脸,唇角冷抿成一条直线。
任谁都看得出,他的隐忍。
可偏偏程竹贞似是看不到一般,她仰头冷冷盯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宿敌,半丝温度都没有:“早知道你恬不知耻毫无底线伦常,我绝不会生下你!”
“妈!”
厉寒萧沉了脸,上前,握住程竹贞另一只手臂,“您慎言。”
不知是厉寒萧忽然开口还是怎么。
程竹贞眼眶倏地一红,她转头看向厉寒萧,眼中的冷意退去,只剩心疼遗憾,她哑着声音道:“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他,你的腿就不会留下残疾,你也不会因此自怨自憎,放弃厉家掌权人的身份,甚至连门都不肯出!”
“你若是好好的,厉氏哪里轮得到他接管。他从你手里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却不好好爱惜羽毛......你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不愧是那个贱人养大的!跟那个贱人一样的寡廉鲜耻!”
最后这句,程竹贞说得咬牙切齿,恨意裹在每个字眼里。
厉寒萧微提气,看向厉靳深。
厉靳深双目赤红,额上迸起的青筋宛如灵活的小蛇,扭.动突起,俨然已在爆发的边沿。
“啊......”
腕上传来一股剧痛。
程竹贞痛叫出声,几分惊恐的瞪向厉靳深,当看到他诡异阴森的面容时,心头掠过凉意。
但那也只是一瞬,程竹贞冷冷道:“一想到你是那个女人养大的,忽然就觉得你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了!”
“妈,你别再说了!”
厉寒萧声音肃穆。
“我为什么不能说?”
程竹贞眼眶通红,脸上尽是不甘和愤恨,“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程竹贞,你给我闭嘴!”
厉继森走到厉靳深身侧,目光里带着阴鸷和警告,盯着程竹贞,“她善良美好,不是你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能比的!你再口出恶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几乎一瞬间,程竹贞面色扭曲,她缓缓看向厉继森,眼神尖锐犹如淬着毒液,她瞪着他,一字一字道:“你既然这么爱她,容不得旁人说她半点不是,当年你就该跟着她去死!”
程竹贞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厉继森的痛脚。
他脸色倏地狰狞,暴怒:“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程竹贞,你害死了她,你罪该万死!”。
本以为早就过了容易情绪激动的年纪。
本以为心死如灰,再也不会因为眼前的男人而起一丝的波澜。
然而到了这一刻,程竹贞发现,原来那些痛不欲生,恨,并没有随着那个女人的死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
它只是学会了隐藏。
而这个与她生育了四个子女的男人恶毒残忍的诅咒,和眼底不加掩饰的仇恨,轻易便将那些情绪引了起来。
痛里加上恨,狠狠的鞭笞着她每根神经。
程竹贞脸色煞白,她仰着脸,不停的大口喘.息。
喘着喘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讽刺疯狂:“可惜死的是她,活着的人是我。她就是贱命一条,合该早死!合该不得善终!”
最后一句,程竹贞猛地提高音量,语气解气而痛快。
“你真该死!”
厉继森双眼血红,伸手,抓向程竹贞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