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舟握紧了拳头，脸色冷的刺骨，心里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
说出来？怎么说？
要他告诉她，当初是他害死了她母亲？还是要他告诉她，他们所有人都在骗她？
他怎么说的出口？
怎么可以说出口！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走到陆晚苏面前，扳过她的肩膀，眼神沉郁冰冷地凝视着她：“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什么都不懂。”
陆晚苏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她从来没见过傅寒舟这幅模样，心顿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还不等她开口，傅寒舟已经放开了她，指着门冷冷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出去！”
接二连三的下达逐客令，陆晚苏沉默了一瞬，抬头道：“我在卧室等你，我们好好谈谈。”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书房，并顺手关上的门。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就好像看见了他和陆晚苏之间的隔阂一般。明明彼此距离很近，却又无形很远。
他不是看不出这个女人的改变，看不穿她的心意，只是有些事，他终究无法光明磊落地去面对罢了。
或许当年选择娶她，本身就是错误......
转身走回到办公桌旁，看见手机那一刻，他才惊觉电话并没有挂断，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陆正明仿佛猜到他拿起手机一般，适时开口：“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看来你也不想让晚苏记起当年的事，既然这样，你就该离她远一些，不要靠近她。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记起那些痛苦的记忆，才不会伤害到她！”
陆正明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忘了当年那些旧事。忘了他是怎么被禁止接近陆晚苏，怎么躲在暗处看她接受心理治疗，一点一点把他，以及那些痛苦不堪的事情淡忘掉......
“她已经忘了。”傅寒舟艰涩开口。
“她真的忘了吗？”陆正明意味不明道。
傅寒舟浑身僵住，突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是啊，她真的忘了吗？
既然忘了，又怎么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说出那种梦话。
是他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她接受过记忆干预，心理治疗，就能把曾经的一切忘的干干净净。
可是怎么可能！
明明当年给陆晚苏做治疗的医生也说过，她极有可能会慢慢想起那些被干预的记忆。
哪怕他这么多年都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也无济于事。
三年前，她出现在他家客厅，第一眼没认出他时，他既失望又惊喜。
失望她忘了曾经说过的话，但也庆幸她不记得发生过的那些事，这样他们就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所以在他爸提出履行婚约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尽管他并不知道娶她是出于愧疚还是爱意。
反正那一天他很开心，直到她为了那个男人朝他泼了一桶冷水，他才骤然清醒。有些人，他终究是不配得到的。
就像现在。
他好不容易等到她肯回头看看自己，可偏偏又......
傅寒舟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陆正明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的回答，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我再给你一些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电话挂断。
傅寒舟走到桌后，瘫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