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归,老爷子心是偏的。
傅寒舟阖了阖眼,压下心底那丝怨怒。再睁开眼时,情绪已然平静许多,但脸上还是难免染上几分讥诮:“爷爷,您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可是您纵容了他,甚至还将那件事告诉了傅泽川,让他当做筹码来要挟我。现在您跟我说这些,您觉得我应该信您吗?”
这件事终究像根刺一样,深深扎进了他心里。要是别的,他兴许也就不计较了,可偏偏是这一件,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傅老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贯严肃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茫然疑惑:“你说的是什么事?我怎么可能让泽川来要挟你呢,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这也是傅老爷子一直好奇的。
他的人向他汇报的时候提过,傅泽川在医院里待了挺长时间,不知道二人究竟谈了些什么,只是远远看着傅泽川心情不错。
现在看见傅寒舟一脸怨怒的样子,傅老爷子直觉没说什么好话,但是一时间还真想不到傅寒舟口中的那件事,究竟指的是什么。
傅寒舟听出了傅老爷子的疑惑,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攥了攥拳,冷冷开口:“爷爷,您应该还记得当年那件事吧?”
傅老爷子浑身一震,脸色骤然苍白失色,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傅寒舟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好在傅寒舟眼睛瞧不见,否则定能第一时间窥见他的异样。
傅老爷子紧紧抿了下唇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所有清醒快速压下,才沉沉应道:“你提这个干什么?”
傅寒舟分辨不出傅老爷子是在伪装,还是真的不知情。可若是他不知情,那傅泽川怎会知道当年的事,还能用来要挟他?除非像他猜测的那样,傅泽川跟当年的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他是绝不可能得到消息的。
“您赶过来,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傅泽川私下聊了什么吗?”傅寒舟冷笑了声,语气森然:“他想要整个傅家的家产,更像将我踩在脚下,看我万劫不复。爷爷,您说说看,我和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到底为什么对我恨意这么深?”
傅老爷子脊背发凉,他万万没想到傅寒舟竟然这么敏锐,这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脸色难看的缓了口气,故作镇定:“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泽川有什么好恨你的。不过是嫉妒你,想跟你争一争罢了。你现在重伤未愈,就不要想太多,还是好好休息要紧。”
看着傅老爷子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傅寒舟心猛地往下沉了沉。
要是老爷子心里没鬼,他为什么要替傅泽川遮掩?
傅寒舟面色稍霁,眼神冰冷地掠了傅老爷子一眼:“别的事我不管,我也不问。我就问您一件事,当年那件事,究竟是不是您告诉傅泽川的?”
傅老爷子脸色难看。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傅泽川可能会在傅寒舟面前胡说八道,可真当他听到这些,还是会觉得眼前一黑。
这件事虽然过去十几年,却一直都是傅家的禁忌,没有敢随意提及。当年也是因为对晚苏那孩子的愧疚,他才会在两个孩子的婚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陆晚苏嫁进来这几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