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这都明晃晃了,误会什么!”
“当我是傻子不成!”杨束声色俱厉,眼里染上了杀意。
“蒙颇,业国人,宁折不屈!”
“今日,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男儿血性!”
“江公子。”护卫急了,这会也顾不上郭奕了,江川明显情绪失控,想同他们拼杀。
“我当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想带你离开。”
“一个卑贱的面首,算个什么东西,拿着你的刀,刺过来啊。”郭奕眼尾猩红,一字一句,脸上满是鄙夷和挑衅。
这一刻,郭奕什么都不顾,就想江川死。
杨束耳朵动了动,掩住眼底的情绪,他大吼一声,就朝郭奕冲去。
护卫哪能看他们打起来,当即在中间拦着。
一片混乱之际,禁军到了,所有人被带到皇帝面前。
皇帝沉着脸,端坐在高座,一言不发,气氛无比沉凝。
“皇上,只是寻常箭矢,三皇子休养些时日,便能痊愈。”太医走进来,恭声禀道。
皇帝面色好看了些,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
一直到禁军统领过来,皇帝才开了口,“找到人了?”
窦坚行了一礼,欲言又止,“刺客不是潜进来的。”
不是潜进来的,也就是说……
皇帝神情难看,武禄简直放肆,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他就笃定他不敢动他?
扫了眼狼崽子一样的杨束,皇帝微敛眸,朝窦坚道,“去把郡王请来。”
武禄来的很快,仰首阔步,眉宇间是倨傲之色。
“林子里混入了刺客,想要江川的命,郡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皇帝声音沉冷。
武禄一笑,“皇帝这意思,刺客是我的人?”
“朕不想破坏两国关系,郡王别一再试探朕的底线。”皇帝直视武禄,两人目光对在一起,如刀光般锋利,互不退让。
杨束轻掀眼皮,瞟去一眼,暗暗好笑,皇帝这是演给他看呢,让他瞧清楚,想让他的死是武禄。
以江川狂傲的性子,岂能忍得了,一旦回去,必定要报仇。
靖阳侯同业国离心,他们内部斗起来,燕国的压力能小许多。
上位者走的每一步,必定带有目的。
杨束如皇帝的意,眸子仇恨的盯着武禄,那眼神,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
“郡王,手别伸的太长,这里是燕国。”
“业国再强悍,也护不住在建安的你。”
警告了一句,皇帝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武禄面上染了煞气,但他没冲动,看了杨束一眼,他领着人离开。
“我要回去。”
武禄走后,杨束开口道。
皇帝抿了口茶,“尚书府很安全,先在那待着,凭你身边的人,还无法护你回业国。”
杨束指节捏的咯咯响,低垂眉眼,一看就恨到了极致。
皇帝移开目光,没再多说,让内侍送杨束回去。
“父皇,他根本就是有意的!”
皇帝一进帐篷,郭奕撑起身,低吼出声。
“奕儿,朕知道你委屈,江川确实该死,但他不能死,好好养伤,就当这是场意外。”
皇帝声音温和,带着安抚,郭奕看着面前的帝王,暗色在眼底弥漫,好一会,他扯动嘴角,温顺道:“儿子知道了。”
“伤口疼吗?”皇帝在榻边坐下,眼里流露出慈爱,这一刻,好像只是个父亲。
“太医上了药,好许多了。”郭奕虚弱的笑了笑,似乎刚才激动的人不是他。
“奕儿,想坐上那个位置,就得忍常人不能忍。”
出去前,皇帝缓缓开口,看着郭奕的眸子,似有万千情绪,透着期许。
郭奕垂眸,换成以前,他一定相信,相信父皇心里的人选是他,冷落和打压,只是磨砺。
但见识了他的无情,郭奕不信一个字。
天家无亲,权势才是一切。
“好生照料三皇子。”丢下句话,皇帝迈步离开。
擦拭着刀身,杨束颇遗憾,“还以为能用上呢。”
“你跑慢些,不就能用上。”蒙颇板着脸,直视前方,目光完全不往杨束身上看。
“跑慢了,双拳难敌四手,你要缺胳膊断腿,我怎么跟崔听雨交代。”
杨束放下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武禄对我极好奇啊,十分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
“踩着皇帝的脸,也要把我抓去。”
“也多亏那些人顾忌,要下死手,还真没法引去郭奕那。”
“阴险。”蒙颇吐出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他的位置?”
“郭奕恼恨我,但我那么挑衅,他势必要赢我,外围哪有什么大猎物,可不就得深入林子,我在的地方,他肯定避开。”
“但林子就那么大,能避去哪,只要有动静,就能判断出郭奕所在的方位。”
“接下来,还不简单?”杨束冲蒙颇抛眼色。
“郭奕受伤,皇帝心里不可能毫无反应,父子情先不论,这态度,他必须给外面人表一个。”
“自己儿子的生死都不在意,谁还敢效忠他?”
“即便不与武禄撕破脸,但和谐是不可能了。”
“韩迟失踪,本就让武禄不安,如今处处受阻,他的耐心,怕是耗尽了。”
“真叫人害怕啊,下一次,他的手,肯定要伸到定国王府。”
杨束吸了吸鼻子,“家里就一老一小,哪应付得了。”
蒙颇脸皮子抽动,他装绵羊给谁看呢!那心黑的跟什么一样!
“糟了。”杨束拍脑门,看向蒙颇,“瞧我,忘了你是业国人。”
“蒙颇,你不会通风报信吧?”
“冲动是魔鬼,多想想崔听雨。”
蒙颇翻白眼,“我只要动了那个心思,踏出门的那一刻,就是死期。”
杨束挑眉,“相识一场,你怎么会把我想的这么坏?”
“我对你几乎没隐瞒,还不够真诚?”
“真诚,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真诚的。”蒙颇斜睨杨束,他同他说这么多,不就是断了他的心思。
他玩不过杨束,一旦擅动,不光搭上自己的命,还会把公主推入死地。
杨束的心思太缜密,你根本钻不到空隙,无论怎么走,都在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