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眠静静看着徐长宁。
徐长宁微怔,旋即挑眉:“干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做法很酷?”
江眠眠却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
轻勾唇:“酷,你天下第一酷行了吧。”
徐长宁笑,仿佛这世上诸多苦难都未曾近过她的身,她表情娇俏:“那可不。”
江眠眠也笑。
可是她心里仍是有点难过的。
她认识的徐长宁,是酷的,是爱憎分明,坚毅果敢的。
然而现实,她所要面对的一切,却使得她无法做这样的自己。
事实是,她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压抑,隐忍。
江眠眠心疼她,但这样的心疼于徐长宁而言是负担,起不到半点安慰的作用,所以她不轻易表露。
江眠眠自然的继续之前的话题:“厉微微怎样,我不在乎。大好的时光,她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我身上,那是她拎不清,脑子有泡。”
江眠眠语气里那种浑不在意的轻淡以及平铺直述式的精准吐槽,最是能轻而易举的戳中徐长宁的笑点。
徐长宁噗呲笑出声:“厉微微要是听到你的话,又得把自己气晕进医院。”
又,就很灵性。
上回在咖啡馆,厉微微晕倒被厉景行抱去医院,在旁人看来,就是被江眠眠给气得。
实际上,江眠眠几乎可以算是什么都没做。
想到那次,江眠眠表情有点冷,她低哼:“不用我,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气进医院。”
徐长宁笑死:“就厉大小姐这心理素质,怎么敢隔三差五到你面前作的,你不搭理她,她都能气嘎。”
“你还笑,这么个狗皮膏药摊上你,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反正江眠眠只觉得烦。
“乖乖,这点你放心,要是我,我不止能笑,我还能气死她。”
徐长宁大言不惭。
江眠眠面无表情:“你厉害。”
徐长宁接受“恭维”,翘起嘴角,说的话倒是正经了不少:“乖乖,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无非是自责,觉得是因为自己再次让厉四爷被家人埋怨不满,让厉四爷和家人不合了。”
江眠眠没有否认。
徐长宁接着说:“如果是我,我也会有所感触,动容。这都是人之常情。一点感动都没有,那叫白眼狼。”
“可是我不会自责。归根结底不是我挑起的事端,我是被动被卷了进去,我是受害者啊。”
“于理,厉四爷是厉家的掌权人,孰是孰非,他有责任去分辨,且公平公正的处理。于情,他身为你的男人,你孩子的爸爸,他有义务替你出头,不让你受委屈。”
一句“你的男人,你孩子的爸爸”,说的人没觉得一点尴尬不对,听的人却蓦地红了脸。
江眠眠表情别别扭扭。
正激情发言的徐长宁并没有注意到江眠眠的小异样,认真的道:“所以乖乖,关于这件事厉四爷的做法,你只需要感动,一丁点都不用自责!”
话毕,徐长宁深深看着江眠眠。
江眠眠眼皮轻跳:“干么?”
徐长宁一手拍上江眠眠的肩头,用那种身为娘家人,极度“欣慰”的语气道:“乖乖,厉四爷是个真爷们!咱不亏!”
江眠眠脸发烫,拍开她的爪子:“......去你的吧。”
她家四爷不是真爷们,难道是伪娘?
伪娘?
好多年没听到过这种说法了。
江眠眠受不了的抖了抖肩。
心头的愧疚和自责,倒因为徐长宁的话淡去了不少。
......
今天的课结束,江眠眠回到轻水榭是下午四点多。
张妈正在研究晚上做什么菜,见江眠眠回来,便问她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江眠眠最近胃口不错。
除了每日必不可少的中药和保养品,在其他吃的方面,厉靳深没有约束,主要还是看她自己的口味偏好。
这一点上,江眠眠着实松了口气。